第三帝国合集里被屏的同人和翻译等内容有好的时机会补档

末路狂奔 第四章(HS)


            



      “原来我所记得的一切,都是从未存在过的......”


       一片寂静中,琥珀色的眼睛睁开了,月光从窗里照进来,映得那张英俊的面容越发苍白。

      “我们当初结成了同盟。”

       谢伊缓缓向他解说。

      “圣殿负责从内部击破,刺客负责在外部制作舆论,按照计划我们本可以在三个月内结束一切,在纽约建立新的秩序,从此圣殿与刺客互不干扰。”

      “然而你的行踪被出卖,最后那一场围剿让我们死伤惨重,你与大部分刺客首领皆被俘虏,只有我侥幸逃出......”

      “后来的事你都从监控中知道了:他们对你的记忆进行了篡改,让你相信当初是你对我进行了手术,同时圣殿对外宣称你是圣殿高层打入刺客组织的眼线,从而引起刺客对你展开追杀。”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你已被洗脑,只是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我想劝说他们放弃这个计划直到我查明真相,却反而受到排挤,不久后便离开了刺客组织。”

      “然而这些年里我却从未放弃过追查,直到最后终于摸清了当年的始末,知道了你被操控的事实......”

      “等等。”

       像是发现了哪里不对,海尔森突然打断他。

      “你说刺客对我展开追杀———为什么我从未感觉到?”

      “还不都是我暗中帮你料理了?”

       面对这不开窍的问题,谢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后来,等时机成熟我便开始故意接近你,我故意在谈话中透露出我的个人信息,好让希基都记录下来送到你那里,故意在那家酒吧等你,然后......”

       谢伊顿了顿,目光转向他,然后满脸严肃地说出了最后一句。

      “然后就故意跟你上了床呗。”

      “你积点口德,这儿上有老下有小......”

       海尔森扶额。

       康纳知趣地别过脸。

       阿基里斯自觉地转过头。

      “现在外面全是政府军,交通关卡也全部被封锁,想出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言归正传的谢伊皱起眉头,然而海尔森却没有说话。

       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去做,并且一刻都耽误不得了。



       海尔森来到位于长岛的肯威大宅时正是黄昏时分。他娴熟地掏出钥匙开门,然而刚走进屋突然就站住了,然后缓慢地举起了双手。

       因为他的后脑勺上,正抵着一把枪。

       可还未等他说话,身后的压力便陡然消失,海尔森转过身,看到已将那人扑倒在地的康纳。

       康纳把斧头从那人脖子上拔下来后站起来,海尔森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想起来用这个?”

       康纳低头瞅了眼自己手中的斧子。

      “从寇马克家后院出来时顺手拿的。”

       处理完后两人并肩走进大宅,然而室内空空荡荡,两个人的脚步声回响在一片寂静的大厅里,隐隐透露出某种不祥的气息。

      “Father?Jenny?”

       海尔森试探性地喊了两声,却没有任何人回答。他和康纳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摸出了手枪。

       就在那时凭空突然传来破风的声音,一把雪亮的弯刀已是如电掠到!海尔森想也不想侧身闪过,弯刀擦着他胸膛飞过,无比精准地刺中了身后的某个人。

       海尔森在瞬间回头,却见身后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特工,那把剑正中他咽喉,当场气绝身亡。

       他回过头,看到了出现在楼梯口的爱德华,只见此时他精神抖擞,目光矍铄,浑然不似一个得了阿尔茨海默综合征的老头。

      “......Father?”

      “自从你出事后这里就不再安全了,我遣走了Jenny,她跟着我只会更不安全。”

       他沿着楼梯拾级而下。

      “我也曾是一名刺客,在遇到你母亲之前,并且后来也参与了十年前的那一场政变。”

      “Haytham,我知道你会回来。”

       爱德华来到两人面前,拍了拍海尔森的肩膀,而海尔森却只觉得说不出话来。

      “可你的阿尔茨海默......”

       闻言爱德华笑了,然而目光中却蓦然有某种孤注一掷的狠厉。

      “我若不装病,估计当初早就被圣殿找上了门来。”

      “可是......”

       海尔森还想再继续追问,爱德华的面色却已然恢复冷峻,四下扫视一圈。

      “不能再耽误了,正门外估计还埋伏了特工,你们跟我从后门走。”



       然而他们在中途就遭到了堵截,虽然有康纳在侧依然寡不敌众,激斗中三人均有不同程度负伤。被两三个特工围困不得脱身,眼看就要抵抗不住,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在海尔森的脑海:

       谢伊呢?他现在在哪里?为何迟迟还不出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包围他们的特工突然纷纷倒了下来,偌大的室内瞬间枪声响成一片,海尔森刚摆脱一个将他按在墙上的特工,回头看到从侧门进来的人,惊异。

      “伯奇!”

       他本以为来的是谢伊,然而却是伯奇带来的圣殿包围了整座大宅,缓解了局势。

       新一轮的枪击一触即发,政府特工训练有素,圣殿军队也是有备而来。剧烈的交火将楼层震地倒塌下来,整个大厅内尘土飞扬,爆裂声不绝于耳,家具雕像被纷纷射倒,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这一场交战直到黄昏快结束时才终于见了分晓。

       爱德华和康纳联手将最后一个特工射杀在地,朝海尔森喊道。

      “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增援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海尔森看向身后的伯奇。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接下来了。”

       伯奇的声音冷锐低沉,不知何时已将枪口瞄准了海尔森的头颅。

      “你得跟我们走,Haytham.”

       海尔森在心底叹息:这已经是他今天的第二次了。他微微侧目,发现康纳与爱德华均已经被圣殿控制,面对这陡然急转而下的形势,他突然想到一个一直被他忽略了的问题。

      “十年前就是你把我的行踪暴露给内殿团的,是吧?”

      “没错。”

       伯奇没有否认。

      “......你当年太天真了,Haytham,以为只要联合刺客和部分不成气候的圣殿势力就能建立新的秩序,你以为‘罗马人’已在这片土地上盘踞了两百多年靠的是什么?百足之虫尚能死而不僵,这底下的利益网络权力根基你以为自己就能参破?”

      “Laeticia·England已下令全体圣殿对你全力追捕,念在往日交情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跟我们......”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海尔森就只听到身后一阵动静,他转过身看到了从半空一跃而下、将伯奇扑倒的那个谢伊。 事发突然,就连康纳也一时没回过神。然而谢伊在扑倒伯奇后一刻不曾停息,起来后就扑向了海尔森身边的两个圣殿,将他们撂翻在地,剩下的圣殿扑上来,他又与他们缠斗在了一起。

       大厅内已然血流满地一片混乱,男人壮地像熊又灵活地像猫,身手宛如鬼魅。争斗中他拽过最近的一个圣殿为自己挡了一枪,接着抢过枪朝身后圣殿开了一枪正中脑门,喷溅出来的血液混合着脑浆撒了最近的人一脸。趁这个机会,海尔森协同康纳及爱德华退到了门口。

      “拦住他们!”

       此时伯奇已从地上爬起,不顾一切地嘶吼。

      “你们先走,我殿后!”

       开枪扫射逼退一众圣殿,谢伊朝身后大叫。

      “Shay!”

       海尔森刚想劝他一同撤离,不及防谢伊突然回头揪住了他的衣领,蓦地朝他露出一个笑意。

      “等我回来后,让我上你一次如何?”

       ...... ......

       那是他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下一秒海尔森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推出,接着那堵大门砰地关上了,恍然间便是阻隔了生死。

       接下来的记忆是混乱的,他只记得冲天的大火,凌乱的枪声,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呼喊,也不记得自己呼喊了什么,只记得那片深沉的天空被染成血一般的红色,灰色的硝烟飘满了黯淡的山林,爆裂的炮火仿佛坠落的星辰,漫天的浩劫宛如末世的到来,然后一切逐渐平息,最终缓缓归于死寂。 

       他们最终安全撤离,然而谢伊却再也没能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



       从此,海尔森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会帮你找到他的,父亲。”

       陡然被扶住肩膀,海尔森缓缓抬起头,面前的青年神色坚毅,吐露而出的承诺带着一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笃定。他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儿子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而那深邃和五官和轮廓,却又像极了当年的卡涅奇奥。

       依靠爱德华的人脉和康纳的调度,他们暂时躲进了刺客在纽约设立的临时安全屋。由于前几天的奔波劳累,康纳来不及跟父亲道晚安便自行去休息了,可等他第二天醒来时,却不见了海尔森。

       开始康纳以为父亲只是去散心,然而在他翻遍整栋房子都没找到海尔森后,他的心中隐隐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拦住他!拦住他!”


        纽约圣殿总部已然警报四起一片喧嚣,数不尽的圣殿从四面八方涌来,纷纷拦截那个竟然胆敢擅闯总部的男人。

        即使早就对各种快捷通道和防卫情况了如指掌,却还是在中途遭遇了堵截,然而此时的海尔森早已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 

        ———在逃出圣殿追捕后,他没有离开,反而朝总部一路杀去!

        还未行到中心地带整个圣殿便已被惊动,争斗中他的衣衫被扯裂,头发也散落了下来,被一颗子弹射中,同时也打死了一个,不得不利用身边的一切物体进行掩护和射击。早年熏习的格斗技能派上了用场,他一边应付源源不断的圣殿一边艰难前行,就这样不知捱过了多久,渐渐逼近了他此行的目的地,实验室就在不远处的前方。

        他知道他在里面,他知道他一定就在里面。就在那一刻,海尔森眼里是冷厉的,没有任何感情。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想杀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冲到那个人面前,问他一句话。

        必须要问那一句话。

        那把从家带来的枪早就没有了子弹,海尔森扔了枪赤手空拳与阻挡在面前的任何人搏斗,抢过他们的枪继续射击,激斗中他忘记了呼吸,没有时间思考,脚下的步伐也一刻不曾停息。

        不知杀了多久,直到阻挡在面前的圣殿已是寥寥,眼见目的地已近在眼前,海尔森的目光陡然清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前冲去。而就在那一刻他冷不防被一枪射中肩膀,应该是伤到了筋脉,他的手臂陡然脱力,手中的枪便掉落了下来。他立刻换另一只手捡起枪,然而分神的瞬间肩背已连中数弹。他被那巨大的冲力带着往前一个踉跄,膝盖无法支持地一弯,整个人几乎跪倒在地。

        在突破了那么多关卡,消灭了那么多追兵,这个曾凭一己之力冲到现在踏着鲜血与死亡一路狂奔而来的人,终于已是强弩之末。

        前来堵截的圣殿源源不断,密密麻麻地阻住了前进的道路。半身犹如从血池捞出,他扶着墙壁勉强站立,筋疲力竭,并且满心绝望。

        他感到了从肩上流下来的,人血的温度,他已经感到了自身的疲乏和生命的流失,忍不住有些自嘲地笑了下。

        当初那人说自己年老体衰力不从心时自己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说中了。

        他抬起头看到面前的实验室。那样近在咫尺的距离,恍然间却是阴阳相隔。原来这世界上,就算拼了命,有些东西终究无法挽回。

        就在那一刻,他感到了从心底蔓延上来的、深深的绝望。他最终还是扶着那扇门,缓缓地滑倒了下来。



       “开门。”

        通过监控围观良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缓缓下令。

       “......什么?”

        旁边的短发女子一愣,以为自己没有听清。

       “给他开门。”

        位列内殿团管理者之一的艾伦·里金扶了扶眼镜,再次重复了一遍。

       “可是父亲......”

        索菲亚想要抗议,最终还是咽下嘴边的话,转身吩咐了下去。



       当那支针管刺入咽喉的时候,谢伊知道一切都晚了。

       在注射完强力镇定剂后,操作人员放开了他,看着他踉跄地退开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他已经感受到肢体的疲弱,意识也在逐渐消散,一切都在向着深度睡眠走去。

       他的手,在徒劳的乱挥中突然摸到了什么东西,金属的,坚硬的,有棱角的。那一刻他的心智陡然清亮,在瞬间拿起毫不犹豫地划向了自己的眼睛!

       他不能睡过去,他不能忘记,忘记了过去的他将一无所有,失去了记忆的他等同行尸走肉。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思维短暂回归,眼前的景物也是模糊了又清晰。血顺着眼眶流了下来,贯穿了整个面颊,被血色模糊的视线里是被他此举震惊了的、惊惶无措的操作人员。   

       他缓慢地伸出手抚上血肉模糊的右眼,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即使一切已无法挽回,只希望将来在摸到这道伤疤的时候,能再次记起你。

       ......门外好吵啊,不知道又是发生了什么。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然而却已仿佛隔世般遥远。

      是幻觉吗?已经不重要了。

     “Shay!”

      又是一声呼喊,将他从迷失边缘拉了回来,只是这回他终于听清楚了。



      正准备束手就擒的时候门突然打开,海尔森先是一愣,接着整个人神情一震,拖着疲惫的身躯,用尽最后的力气挺了进去。

       然而就在他抬头的瞬间,眼前是一场他此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那个男人就在他的面前,将那柄手术刀送入了自己的眼窝。

      “Shay!”

       他大喊道,声嘶力竭。

       然而已经迟了。手术刀落到地上,面前的男人踉跄地转过身,面容上先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接着整个人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海尔森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只有一个问题!”

       他几乎是扑在了他的身上,急切地问。

      “我只有一个问题。”

      “当初你还是刺客时,我们两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不顾一切地摇晃着他的身躯,语气疯狂而坚决,殷红的液体顺着面颊长划而落,不知是血是泪。

      “回答我,我只想知道,我现在拼了命来见你最后一面,究竟值不值得!”

       血从右眼处无尽地流下来,模糊了整张面容。然而听了他的话,谢伊的脸上却蓦然浮现出一个恍惚的笑意。

      “......之前在床上我说的都是骗你的,其实你活儿一直挺好,等结束了我们再来一次?”

       然而说这话的时候,他眼中的光彩慢慢地黯淡了,笑容也渐渐微弱了下去,最终只缓缓摇了摇头。

      “只可惜到了那时,Haytham,我怕是再也记不起你了......”

       ...... ......

       十年后的今天,当记忆如潮水般褪去的时候,只希望能记住你的名字。

       十年里的探求与追寻,无数个日夜的辗转与思量,再次擦肩而过的时候,却只能看着你,将你遗忘。

       海尔森闭上眼,面容上的神情悲喜莫辨,然而他怀中的谢伊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植入在他身体中的程序已经启动,他陷入了最后的,深沉的梦魇。

       原来人生不过一场梦,梦醒后无你亦无我。十年后的如今,在彼此当年失散的地方再次相遇,命运的转轮起伏重叠,冥冥之中指向了最初的轨迹,所有的过去与未来,一切的沧桑与罹难,都终将在这轮兵荒马乱中尘埃落定。

       汹涌而来的圣殿层层围住了中央的两个人,这一场末路狂奔的结局,本就是已经注定的。

       过了很久,他才将面前失去知觉的男人轻轻放在了地上,心里仿佛大水冲过一般死寂。

       但至少,他已经知道了那个问题的答案,至少,他将不再怀疑自己当年的初衷,至少,我们都没有像十年前那样抛弃彼此,不管往昔如何,不管未来怎样,不管对错与否,至少这一次,我们都信守了当初对彼此的承诺。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海尔森缓缓环视四方,笑容悲漠。



       “现在,我听凭你们处置。”


        ......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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