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帝国合集里被屏的同人和翻译等内容有好的时机会补档

鬼海逃杀(Shaytham,第四章完结)


       温馨提示:通篇鬼扯


    



终章  亡灵歌



       “I thought i heard the old man say,

       leave her,johnny,leave her.

       tomorrow you will get your pay.  and its time for us to leave her.”

        ...... ......


      远远地,他听到了歌声,在漫天劫灰中仿佛回音一般缥缈,一阵阵随风传入耳畔。

       挂满水藻海草的寒鸦号不知何时已缓缓而来,金发男人站在船头高高的升帆杠上,带着悲悯的神色,望向这边。

       ...... ......

      “Oh,leave her,johnny,leave her.

       for the voyage is long and the winds don't blow ,  and it's time for us to leave her.”

       ...... ......


       爱德华最终来了秋田号上,站在不远处看着甲板上的人。

      “Haytham,my son.”

       然而海森没有说话,他将头固执地靠在谢伊冰冷的胸膛上,一动不动,仿佛是要探听其中是否还存有生息一般。

       一滴血从他的额角流下,划过他的面颊,最终在腮边缓缓地凝固了。

      “我是来带走他的亡灵的。”

       海森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仿佛那里真的有个幽灵一般。

       然而他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海风呼啸,海浪呜咽,满眼萧瑟凄凉。

      “不要在他的身边徘徊了,下来吧,他已经看不到你了。”

       爱德华朝着虚空念道。

      “...... ......”

      “跟我走吧,这个残酷的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呢。”

      “如果你不跟我走,就会成为海上的孤魂,永远找不到家乡。”

       ...... ......

       天地空茫,幻海潮生,他的声音在一片带着腥味的风中宛如一首哀伤的歌谣。

       就在那个瞬间,向来不信鬼神的海森,也蓦然感到了一种凄惶。

      “Shay......”

       他仰起脸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声音刚出口就颤抖地消散在了风里。

       然而什么都没有,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浪潮。



       船长室里幽暗寂静,海森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沿,脑中似一片纷繁又似空无一物,身边的谢伊安静地沉睡。

       他已被安放在了床上,和他的武器,和他的收藏,和他的陈列品在一起。

       他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洗净,那张并不算得上俊美的面容上,神色宁静安详。

       为什么还要徘徊呢?为什么还要留恋呢?

       至少在那个我们所有人都终将归去的地方,不会再有纷争,不会再有战场,那里的草原像是绿色的海洋,湖泊像是散落的星光,牧歌如同河流一般悠长,苍穹像传说中那样宽广。那里的男人不在战争中流血,女人不在分娩中痛苦,风雪不再肆虐,月光不再寒凉。

       你究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 ......

       寂静的黑暗里,海森喃喃,像是在与什么人对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第二天他来到甲板的时候,看到爱德华站在船舷上,手里是一个海螺。

       那是一个巨大的白海螺,上面有着细密繁复的金色纹路,和一些他看不懂的符文节点。

      “我想了很久,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那位复活我的海神在临走时曾把这个交给我,并且告诉我,如果遇到了困难可以找她。”

       说完他吹起了螺号,原本平静的海浪之上,突然涌起了波浪。

       开始只是细小的波涛,接着突然迸发出无数强烈的白色光线,一丝一丝如同尖锐的麦芒。而在这光线之中,一个人形逐渐显现,眼前陡然光华大盛。

  光线里是一个女人,本来没有风,可是她站立的那圈光芒里却像是从海面喷涌出大量的疾风,从下往上怒吼着冲上苍穹。她的长发和长袍,都在这片风里翻卷着朝上飞舞,周围像是漂浮着若有若无却分外宏大的梵音。

      “Juno,我需要你的帮助!”

       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爱德华朝半空中喊道。

      “你能帮忙复活这个人吗?就像你当年复活我那样?”

  耳膜嗡嗡地响着,然后这个女人说话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遥远的国度传递而来,明明是如此靠近自己的一个人,听起来却像是遥远地无法触及。

      “可是Edward,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引渡亡灵的人。”

      “我知道。”

       爱德华说,面容上突然有一个微笑。

      “我已经厌倦了漂泊。”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容上的神情却是淡淡的,目光似喜似悲,仿佛停留在远方。

      “父亲!”

       海森在瞬间明白了什么,脱口惊呼。

      “我要去见我的那些朋友了,萨奇,玛丽,查尔斯,邦尼特......”

      “所以,请把我的生命交付与他吧,这一天我已等待太久,到了应该归去的时候了。”



       仪式是在寒鸦号上举行的,屏退了所有船员,只有海森留了下来。

       他看着爱德华和谢伊躺在朱诺的试验台上,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朱诺将手按在他们的胸膛上,吐露而出的咒语仿佛轻缓的吟唱。

       他看到有一束光芒从父亲身体里流泻而出,眼前陡然光华大盛。

       一死一生,一枯一荣,一个即将沉入永寂的黑暗,另一个却即将迎来壮烈的新生,只一明一暗的瞬间,承接了过去,传递了未来。

       海森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朱诺。


      “It's done.”



       爱德华的葬礼是在海上举行的。

       甲板缓缓被推入海,水手们将鲸油和蜡烛点亮塞进空酒瓶中,抛向海里,看着他就这样背靠着辽阔的海面,仰望着浮云变换的苍穹。无数烛光伴随在他的身旁,恍然便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他一生都从未享受过的安宁。

       他终是回归了这一片无边的大海,那里有他曾经的友人,有他追寻的宝藏,是他信念初始、人生启程的地方。

       寒鸦号上一片静默,夜风突然变地空洞,天空降下沉沉的雾霭,覆盖在十八世纪的夜幕下。

       原来我们毕生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终结。



       梦境里是悠扬的大雪。

       他看到自己幼年的时光,安妮广场安详一如往常。雨季一次次卷土重来,长风漫卷上洪荒的高坡,青苔一次次地蔓延上寂静的窗棱,浮云沉默往来,俯瞰着广袤的旷野。

       山河一夕间破裂,藏青色的山峦起伏重叠,掩不住万里狼烟。火焰怒吼着焚烧到天边,无数张棱角锐利却模糊的面容一一略过,微笑的,哭泣的,沉没的,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呐喊声。长大后的青年,棕色的脸膛上有着英俊的五官和锐利的眉峰,手持战斧策马入阵,天边擂动的战鼓,像是从头顶轰隆隆滚过的巨雷。诞生,成年,衰老,死亡。灵魂撕扯成碎片,无数的生死风一般掠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带着快速而混乱的光影,如同未来的预告。最终一切缓缓归于平静如天地初开。

       只短短的一个梦,却仿佛让他过尽了一生。



       海森在船长室里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了谢伊。

       他来到甲板上,日光从桅杆顶部倾泻而下,眩目得眼中渐涌一层发亮的泪光。

       在舵台上,在不远处的前方,男人稳稳地掌舵,海风吹起他短短的发辫,红色的头绳迎风飘扬。

      “我擅自主张,让你接替了我的父亲。”

       他走到他的身边。

      “谢谢你,Haytham.”

       谢伊回头对他微笑。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有些犹豫地,海森蓦然说。

      “只是,忘掉这一切吧,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不值得你去复仇。”

      “......我已经体会过耻辱与荣耀,经历过战争与爱情,承受过背叛与死亡,对于这样的生命,我已经了无遗憾。”

       过了许久,谢伊才缓缓说道。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我,属于我的使命已经终结,未来与过去,我将不会再参与了,会有人代替我完成未尽的征途,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希望。”

      “不过也可能会忍不住翻他们的船。”

      “...... ......”

      “我会确保到时你不在船上的。”

        ...... ......

      “你知道吗,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我梦见我们在路易斯堡与法国军队作战,漫天的流火映红了大半个海面;我梦见我们在纽约清剿匪帮,梦见我们在北极追寻远征军,你与我并肩翻雪山,闯神殿。”

      “我梦见了极光,在冰山脚下,你要我帮你寻找先行者之盒。”

      “我梦见了许多,场景是那么地真实,仿佛我与你亲身经历过一般。”

         ...... ......

        寒鸦号在海面上平缓前行,渐渐能够看到盘旋的海鸥,前方便是大陆,便是归途。


  

       他最终送他来到岸边,此时正是黄昏,巨大的夕阳缓缓沉落,海面上波光离合,宛如梦幻。

       他站在船舷上,缓缓吐出而出的话语如同一句叹息。

      “遇上你是我一生的运气。”

       然而海森却笑了,抬手替他抚平衣领上的褶皱。

      “You make your own luck.”

       ...... ......

       巨大的风帆铺展而下,从此便是一段没有尽头的旅程。

       然而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个人,在现实与虚无之间等待着他,在生与死的边界守望着他。



      “你赢了,Juno.”


       遥远的天地尽头,在海风起源的地方,衣衫纷飞的女人缓缓念道。

       朱诺走过去与她并肩。

      “这场实验我策划了很久,结局也让我十分意外。”

      “我还是低估了人类,这些脆弱而坚强的生物,终究不甘做一颗任凭摆布的棋子,他们的身上有着某种神力也无法左右的信念,比如亲情,比如爱,这些,都是支撑着他们永不放弃,一次次铤而走险的东西。”

      “我向往这短暂的生命,那种刹那绽放,又转瞬即逝的光华,是多么地美妙啊。”

      “这个世界,终究是值得挽救的。”

       望着寒鸦号远去的风帆,密涅瓦喃喃自语。



       海森·肯威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在此后的日子里没有谢伊的陪伴他依然经历了诸多战争,俘虏过别国的首脑也曾被别人俘虏,几次差点死去却又挣扎着活了过来,最终以一几之力建立起北美圣殿分部。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兢兢业业地巩固着他的统治,维护着他的利益,有条不紊地开展一次次的任务,并将他的势力扩张到无以复加。在他的统治下,圣殿在大西洋上的舰队增多了,他的眼线遍布大陆,他的意志无声地控制着北美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闲下来的时候,他会一遍遍地翻阅自己写过的日记,他一遍遍地抚摸那些已经泛黄的纸张,直到它们变旧变皱,那里有他走过的路与踏过的浪,有他一生的波折和全部的年华。

       可渐渐地,他开始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那些他曾以为永远不会再犯的,顽固的病症渐渐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折磨着他,侵蚀着他,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终于在1781年的时候,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当冰冷的袖剑洞穿他的喉管时,他却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整个人仿佛是在海平面上载沉载浮地荡漾。

       一片喧嚣中,他却觉得自己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多年前那一个晚上的场景:周围是如同梦境般的寂静,无数的烛光照亮了通往未知的路途,他的目光模糊了,然后缓缓露出了笑意:在苍茫的海面上,在辽阔的天宇下,在宁静的夜风中,在若有若无的歌声里,他一生挚爱的友人驾驶着壮阔的风帆出现在世界的尽头。


      “I‘v came to see you,Shay.”




       谨此文献给所有爱我的姑娘。

       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情,是你们的安慰与鼓励,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煎熬的夜晚,是你们的支持与理解,让我支撑着走到了这里,是你们的爱与宽容,让我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你们做的所有,都让我无以为报,一个小小的彩蛋送给大家。




       此去经年,大西洋上的风浪逐渐减少,潮汐也变得规律,有时遇难的船只,甚至还能看到隐约的灯光。

       不知从何时起,海面上飘荡的船歌渐渐不再代表着罹难与死亡,只要跟着歌声,就能找到方向,有歌声响起的地方,就能获救,就是希望。


       这天傍晚的时候,谢伊照常掌着舵。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么做已经过去多少年,反正时间于他,只是一件摆设罢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迎接第一缕晨光,目送最后一道夕阳,守望着这片看不到尽头的海洋,渡亡灵,也渡自己。

       他有时也会回想起年轻时的事情,回想起自己走过的路,然而都已仿佛隔世般遥远。

       大海磨去了他的棱角,抚平了他创伤,半生零落,一世漂泊,他的心已无法再起一丝波澜。

       然而这一天,他的心中却突然涌起某种奇异而强烈的感应,他听见了自己久违的心跳,声音剧烈地回荡在胸腔里,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催促他扬帆起航。

       他一刻也不曾停歇,驾驶着寒鸦号顺着心灵的指引,沿着星辰的轨迹,沿着浪潮的轮廓在大西洋上纵帆飞驰,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驱赶着,召唤着一般。他不休不眠,日夜兼程,穿越漫长的海峡,途径无数座海岛,绕过一座座冰川劈波斩浪而来,最终,在大陆的彼岸,在海洋的尽头,在夕阳落下、飞鸟回归的地方,他看到了曾经熟悉的身影。

       海风吹拂着他灰白的发辫,身后的披风飘扬而起。宽阔的帽檐下,他的目光像是大雪弥漫的寂静旷野。

       然而,却有一个笑意,在那张已不再年轻的面容上缓缓舒展。



      “我还以为自己会下地狱。”

      “你在我心里,又怎会去地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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