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帝国合集里被屏的同人和翻译等内容有好的时机会补档

【翻译】《Brother to the Sun King》5.2 女性外交(上)

卡茜卡茜:

第五章 夫人将逝,夫人已逝 之 5.2、女性外交(上)


本章记叙了亨利埃塔参与多佛条约协商的始末,洛林入狱事件以及殿下夫妇之间由此产生的矛盾激化。因为比较长,所以分为上下两部分。




王弟夫人的知心女友、传记作家德.拉斐特夫人(Madame de La Fayette)如此写道:“人尽皆知,她(译者,指亨利埃塔)在协议即将达成之际加入了谈判;年方二十六岁的她成为连接本世纪最伟大的两位国王的纽带;她纤手之下的协议将对整个欧洲的命运产生重要影响。”尽管获得同时代人这样或那样的积极褒奖,有人始终怀疑,像亨利埃塔这样一个业余人士怎么能在英法两个王国之间令人信服地担任起外事工作中的主要角色。法国外事部门所保存的诸多有确定真实性的信件证实了夫人外交角色的存在。这些信件都出自要人之手,比如路易十四自己、柯尔贝尔、柯尔贝尔的兄弟Colbert de Croissy——出于特殊使命他被派遣至英国圣詹姆斯宫,还有英法两国的外交使臣们,当然,更少不了查理二世。从各种回忆录和关于英国事务的系列文件里可以整理出一整卷内容量的书信,都是1660到1669年期间查理亲手写给他最珍爱的小妹妹的。英王几乎每周都用英语给他的妹妹写信(不过不是所有信件都保存至今)——他说,以免她把英语忘光了。夫人用法语写信回复哥哥。查理的信件是八卦闲聊式的,但饱含真切情意。他在信里取笑她的倾慕者们,在她生病时给予安慰,而对于她和她那位“喜剧风格”丈夫(查理用这个词形容菲利普因妒而发的愤怒)所进行的斗争,查理予以同情。当他觉得信使可以信赖之后,就开始开诚布公地和夫人讨论自己和路易之间的外交关系。十七世纪六十年代的英法关系一直摇摆不定,而查理坚持“如果这项工作必须有人经手的话,我信赖你(亨利埃塔)超过信赖其他任何人”;同时,“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参与他的外交策略。1669年12月,当英法联盟协议和谈处在一个关键期时,查理直截了当地告诉Colbert de Croissy,“夫人的介入对于谈判的成功至关重要”,因此她必须来英国完成条约最后完善的工作。




对这份哥哥提供的大使角色,夫人再乐意接受不过。或许,她将自己视为母亲,也就是英王查理一世的妻子亨利埃塔•玛利亚的继任者,后者为了抵御天主教信仰的叛党,曾积极筹谋(这不如说是场灾难)将外国军队引进英格兰。如今,她的女儿,同样地作为一个拥有崇高地位的女人,也可以展示出她对国家事务的影响力。1669年9月亨利埃塔•玛利亚太后去世后,王弟夫人认为自己将成为连接英法两个王室家族之间的纽带,并意识到她可以利用这一点为自己谋利。介于她是本次谈判成功中必不可缺的一环,她在法国宫廷里的话语权也大大增加。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极好的羞辱菲利普的新方式!因为他还像通常一样被排斥在法国的公共事务之外,并且处在他的兄长和妻子之间忍受新一轮的折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可以就自己的家庭纷争通过查理二世对路易十四提要求,而为了成功达成两国间的协议,后者无法拒绝她。洛林应该被驱逐;科斯纳克应该回归(而且应该得到一顶红衣主教的帽子);而且她自己应当成为巴黎皇宫之战的胜利者,甚至法兰西的无冕之后。




查理十分乐意让夫人理解上述方案。他对夫人力图摆脱谢瓦利埃的渴望怀有深深的同情。他在信里写道:“我觉得你做出不和他(洛林)共处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不过,当合适的机会来临时,你就不必担心你的对手了。而且据我对他性格的观察,很有可能他会找到自己该处的位置。”很快地,在夫人与科斯纳克碰面的计划流产以及Saint Chaumont夫人被驱逐事件之后,查理加入了夫人一方的对抗阵营。他和他的大臣们再一次公开向有直接对路易十四汇报权利的Colbert de Croissy提出反对意见,表示他们对亨利埃塔朋友们的遭遇感到很失望。英王辩驳说,科斯纳克离开流放场所仅出于身体不适、寻找药物治疗这样的紧急原因。而说到Saint Chaumont夫人,他一贯认为她为人谨慎,认为她不被信任完全是谢瓦利埃•德•洛林的阴谋诡计导致的。他和大臣们强调,夫人正处在痛苦焦躁中。最后,查理提醒Croissy,他妹妹承受了如此羞辱,仅仅是因为她为法国国王的利益着想,不肯向大殿下泄露有关这项她正参与的协谈条约的秘密。他含蓄的、带有轻微威胁的补充道:这桩事件给夫人带来的极度痛苦“将可能全然改变协谈中的各项事务”,因此,夫人是否能被给予某种“令她非常满意”的赔偿,以弥补她所承受的羞辱?




当然,英国国王不能教导法国国王如何处理家事和国事。但是,即使以前查理不能花费如此之多的言辞要求路易放逐谢瓦利埃,在1670年1月的时候他确实这样做了——据Colbert de Croissy所言,查理非常清楚的表达了这个意愿。根据这位特别大使的汇报,查理告诉他,他感到十分失望法国国王至今没有给予王弟夫人任何公正的补偿。他接着说,法国国王同样知晓大殿下虐待了夫人。不过他自己把虐待的原因归咎于洛林的阴谋诡计,因此当法王也承认这一点时他就不再像以前那样担心了。查理告诉Croissy,“王弟夫人的利益对于英国国王而言,比他王国的利益还要宝贵”“如果法王给予他的礼遇可以惠及夫人,那么他将比自己受到礼遇还要衷心的感激”




查理的意思当然被传达给了路易。虽然路易不时怀疑夫人对哥哥的利益的关心超出了对自己的,但是介于查理对于夫人的介入如此坚持,他也不得不满足对方的意愿。过了段时间,月底将近。在1月29日给Colbert de Croissy的信里,路易写到他相信英王将会感到“满意”。就在第二天,1月30日,当菲利普和谢瓦利埃正在新圣日耳曼堡(château neuf at Saint-Germain)他的住所聊天时,路易的近卫军军官带着一队士兵破门而入。他们毫不客气地搜查行宫,并逮捕了年轻的骑士。遵照路易的命令,他们将他押送往里昂附近的Pierre-Encise监狱。




殿下反应激烈。他的暴怒和失控让人联想起他少年时期的奋起反抗君王时的情形。对于卫兵无礼登门入室、当着家里所有随员和仆人面前倚势抓人的行为,他深感羞辱。他立刻奔赴面见国王,却并没从国王处得到满意回复。于是,他带上夫人赶往巴黎皇宫下令收拾行装。尽管当时正是严冬酷寒,他却带着一家人迁移到位于领地维利埃-科特雷的一所四面透风、孤零零的城堡。2月2日,在维利埃-科特雷,殿下给路易身边最具影响力的大臣让-巴普蒂斯特·柯尔贝尔写了一封措辞尖锐的信。信中,他尽情倾诉了他此时的悲伤:


 


尊敬的柯尔贝尔先生:


    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把您看做我的朋友。而在我的朋友中也只有您,在这场可怕的不幸降临到我头上之后,还拥有接近国王的荣幸。作为朋友,我相信,如果我请您转告国王一些话,您不会感到生气。我心中饱含极度的悲痛,因为我只能选择要么离开他来到这里,要么留在宫廷但身陷耻辱。我恳请他想一想,人们会怎么看我,如果一位无辜的王子——他同时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因为对我的爱而身处遥远凄凉的监狱,憔悴不堪;而我,却依然在愉快地宴饮狂欢?更何况,逮捕他采用的方式对我的伤害也同样巨大,因为逮捕前的一段时间里,没人确切知道那个被逮捕的人是不是我!我的房子被卫兵包围了,门窗都有人把守,吓坏了的仆人们到我面前说,他们不能确定那个要被抓的那个人是不是我本人。更糟的是,国王竟然还询问我的妻子她打算怎么办,这摆明了他希望给予她许可,让她不遵循我的话,然而遵循丈夫理应是她的责任。即便如此,如果我确信自己还能为国王效一份力,我也不会离他左右;但是,有生以来他对待我的方式让我觉得我对他一无所用。


 


国王和他的弟弟似乎进入了对峙状态。菲利普继续对柯尔贝尔,以及国王派来的其他劝说他重回宫廷的所有人宣称,除非洛林得到释放,他将再不踏上圣日耳曼的土地一步。路易呢,不仅拒绝接受他弟弟的威胁,反而给两人的赌注加了码——谢瓦利埃从Pierre-Encise被转移到了一所位于马赛港锚地的、更为糟糕、让人闻之胆寒的伊夫岛监狱。王弟坚持不回去,而此时宫廷和外国使臣们都乱作一团糟。这桩丑闻造成了如此局面,以至于路易不得不对外国政府们以及法国的公众们做出些许安抚性质的解释。因为当前正在与英国进行的协约谈判的进程几乎是公开透明的,宫廷里的人只能猜测谢瓦利埃被逮捕的各种原因,可真实情况谁也不清楚,于是其后他们就可以在回忆录里自由发挥想象。然而,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不怀疑王弟夫人以某种形式参与了此事。即使像大郡主这样完全不在意亨利埃塔是否参与外交事务的人,也完全没有被夫人面对国王逮捕令时假装出的愤怒所欺骗。在这对夫妇启程前往维利埃-科特雷前的最后几小时里,大郡主曾在巴黎皇宫见到了他们。她后来写道:“从心底深处而言,她(亨利埃塔)真的非常高兴……所有人都不怀疑,就是她让他(洛林)倒霉丢脸。”




 直到25天之后,王弟殿下才屈服,并且同意携夫人一起返回巴黎。他2月24日晚在宫廷再次现身的事情被告知海外,并且登上了《法兰西公报》。我们不可能得知兄弟两人之间协商出的具体确切的条件(对此的官方解释是大殿下没有提任何条件就回来了),但是最主要的条件毋庸置疑是必须从监狱里把洛林放出来,但是他将不被允许返回巴黎。这个年轻人被从潮湿的城堡中释放出来后,就旅行去了意大利,并最终在罗马居住了下来。




王弟又屈服了,这种屈服是否就证明了他在意志力上存在可悲的缺陷,或者说他缺少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呢?他是否拥有其它实际的选择?如果有,他的底牌又在何种程度上可以同他令人敬畏的兄长叫板?从法律上说,就服从于路易十四权威的强制要求而言,奥尔良公爵同王国里最卑微的乞丐之间没有差别。除了作为法兰西之子从领地获得的微薄收入之外,他在经济上完全依仗国王。他不像他的叔叔加斯东,对可能对他提供支持的省份具有统治权。成年后的菲利普在性格上也和加斯东完全不同。国王清楚的知晓他的弟弟不是投石党。在菲利普的心里,想摧毁路易的欲望是无意识的,而且是深深埋藏的,只会通过觉得自己有罪、必须自我惩罚的形式呈现,而不会表现为阴谋或者谋反。十年多以前的一天,十七岁的王弟将一碗肉汤泼在他君王的脸上,自那以后兄弟关系的真实意义几乎没有发生变化。




菲利普手中可能最多只有一到两张好牌,不过从各方面看,他应对的很有技巧。他可以坚持实施自我流放,不回宫廷,从而给路易带来公开的难堪;他还拥有对自己妻子掌控权,而后者对于英法联盟协议的签署是至关重要的(关于这一点,此时他已被私下里告知了)。在维利埃-科特雷期间,王弟写信给查理表达他对夫人极端的愤慨,认为她应该为路易的举措负责。毋庸置疑如他所料,现在轮到英王担惊受怕了,持续囚禁谢瓦利埃将会导致大殿下禁止夫人赴英并祸及英法联盟。查理就此询问路易是否能采取补救措施?当然,殿下的任何一张牌都抵不过国王的一道直接命令。但是,毕竟当整个宫廷和外交使节们都盯着看的时候,有些禁忌是国王也不愿触犯的。路易宁愿屈服于弟弟的压力——最低要求是把谢瓦利埃放了——也不愿意扮演一个独裁者的角色。




来自国王的小小让步不能掩饰菲利普方面巨大挫败的事实。他再次回到了宫廷。由于无法回击国王,他将愤怒都发泄在了夫人身上。大郡主是奥尔良家庭的密切关注者,她这样写道:“谢瓦利埃▪德•洛林的离去是致使大殿下和夫人间不和的新的因素,每天,他们都有一场争吵。”她对表弟激烈的愤怒感到惊骇,不得不止一次地提醒他,他们的婚姻中还存在着孩子们。对王弟来说,之前斗争中产生的创伤被再次揭开,他开始指控亨利埃塔过往的不忠。从夫人某次异乎寻常的抗议里可以展示出这种痛苦的场景:“如果过去我曾犯过一些错误,他宣称我欺骗了他,那为什么当时不直接勒死我?现在却无缘无故的让我痛苦,我无法忍受!”




然而,这些婚姻中的战争无法掩饰事实——菲利普真正厌恶的以及他怨恨的源泉都是国王本人,虽然他无法击败这位对手。此时,王弟已经从洛林处得知他的哥哥和妻子正进行着英法的协议和谈,这个消息是洛林在被捕前不久刺探到的。这样,路易和亨利埃塔在一起的原因就可以被合理解释为外事工作的需要,而不是爱情。但是这个解释不能让菲利普心情平静。怎么能指望他忘记、原谅路易和亨利埃塔公然的调情,而那会儿亨利埃塔和他自己的身份还是新娘和新郎?无论如何,被他们俩排除在外只能又一次的提示他路易的掌控地位,以及另一段特别难堪的经历——这些年来,他频频尝试在英法两个国王之间扮演桥梁的角色,然而却被拒绝了。


 


部分专有名词对照:


Madamede La Fayette——德.拉斐特夫人


châteauneuf at Saint-Germain——新圣日耳曼堡


Lyons——里昂


Pierre-Encise——皮埃尔-???


Villers-Cotterêts——维利埃-科特雷


Jean-Baptiste Colbert——让-巴普蒂斯特·柯尔贝尔


Marseilles——马赛港


Château d'if——伊夫岛监狱


Gazette de France——法兰西公报




 未完待续

评论
热度 ( 32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