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帝国合集里被屏的同人和翻译等内容有好的时机会补档

《他究竟是不是自己人》————改编自《春天的十七个瞬间》


       改编自苏联小说及影视剧《春天的十七个瞬间》:假如当初审讯施季里茨的不是缪勒而是舒伦堡




      有人向缪勒报告,说施季里茨正沿着德国中央保安局的走廊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听到这个消息,缪勒顿时感到手足无措起来,他确信自己可以在别的地方抓住施季里茨,他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但他心中始终有一种成功的预感。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过失,他回想起自己当初看到被打得头破血流的霍尔托夫时的表现,施季里茨当然对这一切十分清楚,所以缪勒认为他会畏罪潜逃。但让他想不到的是施季里茨居然又出现在帝国保安局的大楼里,不慌不忙地在走廊上走着,不时向熟人们点头打招呼,这个消息使缪勒感到慌乱,使他动摇了原本对成功所抱定的信心。

       而从施季里茨的角度来说,他的用意非常简单,即搅乱敌人的思绪,让他摸不着头脑,就意味着取得一半的胜利。他已在之前对待物理学家的案件上赢得了胜利,但他深知同缪勒的交锋将会十分复杂,他需要证实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是正确的。他仔细考虑了自己所处的地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的地位是很有利的,他必须战胜缪勒,并且一定能够战胜他。

       施季里茨在自己的办公室等了一会儿,处理了几份文件,回了一封信,然后收到了舒伦堡的电话,旅队长请他去一趟办公室。

       施季里茨有些吃惊,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大概能猜出舒伦堡喊他过去的原因,他大摇大摆出现在保安局这一举动让缪勒慌了,作为帝国保安局的反间谍组织的总队长,他本有充足的理由依据根据已有的证据对他进行审讯,但他不愿意冒这个险,将这些证据交给舒伦堡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如果自己俄国间谍的身份被证实,那么他有充分的理由从舒伦堡手中抢下功劳,如果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他也能轻易地逃脱干系,毕竟除了本职工作以外,他什么也没有做。而对于舒伦堡来说,他大概也要感谢缪勒这一慷慨的决定,如果施季里茨在缪勒的审讯下被证实间谍身份,那他作为直系上司多少不能免责,而如果由他得出这个结论,那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他来到舒伦堡的办公室时对方正在埋头处理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后头也不抬地吩咐:

      “请坐,稍等,容我把这则简讯写完。”

       施季里茨在离他办公桌不远的沙发椅上坐下,没过多久,舒伦堡处理完他的简讯,将它放在一旁,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关于您上次的提议,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施季里茨身前,靠在办公桌上。“您说的没错,在之前对待物理学家隆格的事情上,缪勒的确处理得不够得当。我后来去物理学系看了看,虽然我不喜欢回顾往事,因为一想起那里的情况我就感到萎靡不振,然而那却是事实。”

       他若有所思地说。

      “这个隆格有他自己的交际圈,他曾在海外学习和工作,这件事情由我们来办的确会更加有利一些。”

      “我很高兴您能看到这一点。”

       施季里茨颔首道。

      “技术优势的问题将成为世界历史的决定性问题,特别是在学者们识破原子核的秘密之后,我想,学者们明白这个,但是政治家里却少有人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舒伦堡缓缓点头,沉思片刻后很快说道:

      “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聊,眼下我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跟您谈谈。”

      “听说你把霍尔托夫那个蠢货砸了个头破血流,然后送去了缪勒的办公室。”他笑起来,露出面颊上的一对酒窝。“真希望我在现场,这样我就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了。”

       施季里茨拘谨地坐在他的小沙发椅上,直觉告诉他对方马上就要切入正题了,于是他保守而又小心翼翼地作了回答:

      “他建议我和他一起叛逃瑞士,因此我不得不这么做,他也许是缪勒派来试探我的,谁知道呢。”

   “您在大方向上做的没错,但是细节上未免太不小心。”

       舒伦堡微微叹了口气,从案上拿起一个信封。

      “缪勒给了我一些东西,并建议我关起门来和你解决一些‘家事’。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他没有单独审问您,但我毫不怀疑,如果我们不能在今天将此事解决并给他一个说法的话,我们下次见面估计就要在党卫军的刑讯室里了。”

       他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照片递到施季里茨面前,上面有一个指纹。

      “这是他从那个玻璃杯上取下来的,您曾用这个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那个不幸的、愚蠢的、且轻信的霍尔托夫,我说的没错吧?”

       施季里茨点了点头,舒伦堡又抽出第二张照片,仿佛是从一副纸牌中抽出一张王牌。

      “而这张指纹,他们是从哪里找到的,您还有印象吗?”

    “我的指纹可以在荷兰找到,”施季里茨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真诚而老实,“或者是马德里、东京、安卡拉......”

    “除此之外呢?”

      “我可以回忆一下,然而这至少要花费十四五个小时,我们不但要耽误吃午饭,而且要耽误吃晚饭……”

      “没关系,我不介意饿上一两顿,请您务必尽快回想起来,您应该庆幸自己落在了我的手上,我不会像那些粗鲁的党卫军那般苛刻地对待您,但同样的,施季里茨,我了解你,所以请不要在我的面前耍一些无谓的花招。”

       他没有亮出第三张指纹照片,施季里茨暗想,看来他还掌握着一些别的情况。他的上司敏捷得像只松鼠,又狡诈得像只狐狸,对了,他似乎曾经有个外号就叫海德里希的小狐狸...... 施季里茨又忍不住想起由舒伦堡一手创办的小猫沙龙,他的上司总是让人将他与那些机灵的小动物联系在一块儿,或是某些喜欢炫耀羽毛的鸟类...... 

      “请您尽量一字不差地复述一下,您在任何人都绝对不得入内的机要通讯室打过电话之后都做了些什么?最好按照时间顺序,一分钟一分钟地给我复述一遍。”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上司再次说道。

    “应该把那些玩忽职守的通信员送交法庭审判,他们把钥匙留在门上,然后就像兔子似的钻进了避弹所。我在走进机要通讯室之后,遇见了党员同志鲍曼,和他一起待了两个多小时,至于我同他都谈了些什么,恐怕我不能告诉您,希望您能够理解。”

       施季里茨迅速反应过来。然而在听完他的话后,舒伦堡却再次叹了口气。

    “您要是能够背着他回答我的问题的话,也许您就可以为自己开脱一下,也就用不着回答第三个问题了……”

    “我准备回答您的第三个问题,如果它只涉及我个人,而不涉及帝国和元首的利益的话。”

    “它只涉及您个人。”

       舒伦堡又从信封里取出几个指纹的照片。

      “据缪勒说,这几个指纹是他的部属们在一个俄国女报务员的手提箱上发现的,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令人满意的回答。”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因为我在罗尔夫的办公室里检查过这个女报务员的手提箱,这一点罗尔夫可以证实。”

   “这一点他已经证实过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问题在于,还在这只手提箱转交给我们之前,区盖世太保分局就取下了您的指纹照片。”

   “他们不会弄错吧?”

   “不会。”

   “那么偶然性呢?”

   “偶然性可能会有,但我并不认为它足够令人信服,在柏林的所有寓所里一共有两千万只手提箱,为什么恰恰在那个俄国女报务员用来保存自己物品的手提箱上发现您的指纹呢?这一点您怎么解释?”

       施季里茨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与此同时,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试图找出一个足以令人信服的理由,但是这无济于事。他知道舒伦堡是何等地聪明,他早年在海德里希手下做事,将那位第三帝国黑王子身上凶狠和多疑的特点学得一个不落,甚至还多了一份圆滑。他那可爱的外表下深藏着十足的狡诈,恭顺背后是难掩的野心,如果用一些粗制滥造的理由搪塞的话,必定一眼就会被他看穿。

       但他同时也知道,舒伦堡对待自己是与旁人不一样的,他能感受出来。他这位出生艺术世家的上司对一切美丽的事物抱有极大的兴趣,这点在整个第三帝国的高层都有口皆碑,倒不是说施季里茨认为自己的相貌足够迷人,但为了能够拴住这只狸猫的心,他的确费了不少功夫。

       好在他依然能够很快冷静下来,做出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嗯……这一点确实很难解释,或者说几乎无法解释。假如我处在您的位置,我也不会相信自己的任何解释,我理解您,旅队长,我理解您…”

       施季里茨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手头没有烟,于是他啃起了手指,无意识地。舒伦堡观察着他的神色,在耐心等待还是继续施压间徘徊,施季里茨偷空瞅了他一眼,对方现在这个如临大敌的样子,让他想起中学里的教导主任。

    “我非常希望您做出令人信服的回答,施季里茨,我能够将您从皮鞭与电椅上解救下来,但我不能阻止他们在您的脑门上开个洞,或者让您的履历以一场车祸结尾————如果我们不能在今天把这事结局了的话。”

       舒伦堡最终叹息着说。

    “这我相信。”

       施季里茨沉吟道,尽量表现出一副温顺而配合的姿态。在努力思考该如何圆上这一纰漏的同时,他将舒伦堡的话放在心里一琢磨,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对于自己这个下属让穆勒抓到把柄的愤怒,要远超过对他本身的怀疑。于是他抬头问道:

      “为什么缪勒没有亲自审问我?从目前的所获得的证据来说,我似乎已经满足了逮捕的一切要求,我可不认为他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一个邀功的机会。”

      “他在处理那个俄国女报务员的事,如果您不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罗尔夫会将那个女报务员送来跟你对峙,他相信她会帮助我们弄明白,您在什么地方在这只手提箱上留下了指纹。”

       旅队长有些忧伤地说。

    “俄国女人?”施季里茨耸了耸肩,“是我在那所部队医院里抓住的那个女人吗?我的视觉记忆好极了,假如我以前遇见过她,我一定记得住她的面孔。不,她不会帮助我们的……”

   “这我可讲不清,按照缪勒的说法,那就是她一定会帮助我们。”

       舒伦堡说,接着又在贴胸的口袋里摸了摸,最终掏出一个小物件来。

      “除了这些指纹外,缪勒还给了我一样小东西,据说是从伯尔尼带来的。”

  说罢,他将东西递到施季里茨面前,施季里茨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明白了:是普莱施涅尔送往伯尔尼的施季里茨的密码电报。

     这下完了,施季里茨心想。这下彻底失败了,原来自己是个白痴,普莱施涅尔要么是个胆小鬼,要么是个大笨蛋,要么是个内奸。

    “总之请您好好考虑一下吧,施季里茨。”

       舒伦堡站起身来,不慌不忙地走向他的办公椅,坐下来看起了他的文件。

  那是从鲍曼的工作小组送来的文件,他只匆匆把文件浏览一遍,就吃惊地挑起了眉毛。文件的确非常有意思,第一份文件中写道:“在某一天,应该把卡尔腾布隆纳、波尔、舒伦堡和缪勒隔离起来。”缪勒的名字用红铅笔勾掉了,舒伦堡拿起笔在一个光洁的小纸片上画了一个大问号。他的口袋和办公室里都保存着这种小纸片,以便记事。“应该认为,”文件中继续写道,“隔离上述盖世太保和保安处领导人,很可能是一种独特的抽象行动。寻找这些被隔离的、负责具体问题的领导人,将成为所有那些可以从此事得到好处(无论是从战术观点、还是从战略方针的观点来看)的人最揪心的问题。”

  接着文件中开列了一百七十六人的名单。“盖世太保和保安局的这些军官可能不是通过主要事件,而是通过一些次要的细节或多或少地阐明帝国外交政策的关键问题。毫无疑问,他们中的每二个人都不知不觉地充当了一块镶嵌图案;从个体价值的观点来看,它毫无意义,可是同其他的镶嵌图案拼凑起来,它便成了无价之宝。由此可见,这些军官可以向帝国的敌人提供帮助,而这些敌人则企图以国家□□党建设的实践来败坏其各种崇高理想的声誉。从这个战术观点来看,如果上面列举的每个军官汇集到一起,就会形成对帝国不利的气候。然而遗憾的是,在这种借况下,无法在方针政策和党卫队的工作实践之间划一道严格的分界线,因为这些军官全是1921年至1935年期间加入国家□□主义德国工人党的宿将,因此,隔离这些人也是合理合法的。”

   舒伦堡默默地想,我们的领袖显然在卖弄字眼,我们把这叫做‘清洗’,可他把这叫做‘隔离’。要是这么说来,应该把我隔离起来,而缪勒却应该受到保护。说实在的,我没有料到这一点,但是有趣的是,他们居然把卡尔腾布隆纳的名字留在名单里,不过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因为缪勒总是待在暗处,只有一些特工人员知道他,而卡尔腾布隆纳现在是世界闻名的人物,名利思想坑害了他,而我受害的原因则是因为我想成为一个对帝国有用的人。有这么一种奇谈怪论:你愈想成为对自己国家有用的人,你所担的风险也就愈大;像我这样的人,居然无权把早已成为个人秘密的国家机密带进坟墓,像我这样的人,应该被清除掉————突然而且迅速,就像之前清除海德里希那样,我确信他是被我们自己的人暗杀的……

  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些被列为准备‘隔离’的人的名字,其中有不少人是他的部属,第一百四十二人是党□卫队旅队长施季里茨。

  缪勒的名字被从名单中勾掉了,而施季里茨的名字却被保留下来,这证明纳粹的档案工作草率得可怕,并且充满混乱。鲍曼在疏散前的两天内作了关于修订名单的指示,但是匆忙中漏掉了施蒂尔里茨,这下搭救了施季里茨————不是逃避了鲍曼的代理人的‘隔离’,而是幸免于自己这边亲信们的‘清洗’……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朝他的下属望了一眼,看到他正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愁眉苦脸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指。

       我真心希望他能够想出点什么来,舒伦堡心想,或者至少编出一些足够让人信服的东西。他不想失去这个下属,除了他办事能力超群以外,相貌也是令人惊奇的英武。与海德里希那使人感到刻薄的英俊不同,施季里茨更像是一位温和而强大的守护者,他的身上有着某种让人感到安心的气质,像是沉默的高山,又像是广袤的大地。

       于是他又处理了一些公务,期间接了一个电话,是缪勒打过来的。他瞅了一眼施季里茨,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这里,于是大致了解一下信息后就迅速挂了电话,正当他准备回到自己工作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咳嗽。

      “您回想起来了吗?”

       他从案上抬起头来。

    “我回想起来了。”

       施季里茨坦然面对他的目光。

    “是关于什么的呢?”

    “关于那个俄国女人的手提箱上为什么留下了我的指印,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想缪勒应该会安排我同她会面,也就是说,当面对质。”

    “她在医院里,很快就把她送到这里来。”

    “她出什么事了?”

    “我刚才接到电话,说她没出什么事,只是罗尔夫为了让她招供,对她的孩子做得有点过火。”

       施季里茨的心底一沉,但他知道在自己的嫌疑没有得到洗刷之前,他绝对不能表露出对此事任何的关心,于是他轻描淡写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如果您真的对手提箱引起的这场忙乱感兴趣,我就回忆一下,这也许要使我增添几根白发,不过真理总是要胜利的————这是我的信念。”

    “令人高兴的是,我们的信念是一致的,请您说下去吧。”

    “为此,您必须把当时在克别尼克大街和拜奥列特大街封锁区内值勤的警察全部找来。我在那里停留过,甚至在我出示了保安处的证章之后,他们仍然不让我通过,于是我只好驱车来到绕行道,那里也不让我通行,我被拥挤的车辆和行人堵在那里。我下车步行走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到那里给您打个电话,可是两个警察拦住了我,其中一个警察很年轻,但是满脸病容,很可能是个结核病患者,他同伴的相貌我记不清了。我向他们出示了证章,然后走过去打电话,那里站着一个带孩子的女人,我从瓦砾堆里把童车拿出来递给她,然后把几只手提箱挪了挪,使它们离火灾现场远一些,您可以回想一下轰炸之后找到的那只手提箱的照片,这是第一点。请您把发现这只手提箱的地点和那个女报务员居住的地址对照一下,这是第二点。请您把那些在封锁区目睹我帮助受害者搬运手提箱的警察们找来,这是第三点。如果我这些证据有一条是假的,那么请给我一支装有一颗子弹的手枪:我只好用这种办法来证明我是清白的。”

      “真希望我们不用进行到那一步,我亲爱的施季里茨。”

  舒伦堡惋惜地说道,然后开始给警官学校校长、党□卫队一级突击大队长赫尔维格博士打电话。而施季里茨则继续分析自己的局势:他们纵然击败了凯特————刚才他专门提到她的儿子:他们可能要折磨孩子,而她经受不住这个,但是他们估计在某一方面遭受了挫折,否则他们会直接把凯特送到这里来……如果普莱施涅尔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会等待,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拖延时间是愚蠢的,会因此而丧失主动权。

       “我们吃点东西吧?”

        打完这通电话后,舒伦堡提议道。

  “倒是该吃东西了。”

        施季里茨表示同意。

  “我已经吩咐上面的人给我们送点吃的来。”

  “谢谢,您通知那些人了吗?”

  “通知了。”

  “您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

       “我希望能帮助您洗刷身上的嫌疑,毕竟我很喜欢您,这是真的,施季里茨,不开玩笑,所以我不希望您蒙受冤屈,一想到如果我不得不将您移交给缪勒,我就感到痛心。”

  “感谢您依然如此信任我,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

        施季里茨叹息着说。

       “我对您也抱有十分的好感,关于这点我可以写出一份长达十页报告来,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果我的清白得不到证实,那就没有必要说了。”

        这时助手进来了,端着一个蒙着浆硬的白餐巾的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摆着巧克力、杏仁糖、奶油松饼和一些其他的甜点。

       “早已过了午饭时间,就凑合着吃一点吧。”

  “比起吃的,我倒是更希望能够美美地睡一两天。”

  “您可以睡一会儿。”

  “在您的办公室?”

        施季里茨笑起来。

  “为什么不呢?”

        舒伦堡也对他微微一笑。

       “警察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而我还有毯子,我说真的……我佩服您的沉着,想喝点酒吗?”

  “如果有白兰地的话。”

  “不要认为自己可以和邱吉尔相提并论,我只知道邱吉尔最喜欢俄国白兰地,好吧,我这里其实还有一些。”




       在侦察员霍尔托夫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舒伦堡、朔尔茨和施季里茨坐在顺墙摆放的几张椅子上,党□卫队一级突击大队长艾希曼打开房门,把一个穿制服的警察领进来。

    “希特勒万岁!”

       那个警察一看见穿着少将军服的舒伦堡,便大声喊道。

       舒伦堡礼貌地朝他微笑了一下。

    “这三个人您谁也不认识吗?”

       艾希曼问那个警察。

    “不认识。”

       那个警察回答说,同时胆怯地用眼睛斜了斜舒伦堡军大衣上色彩鲜明的勋章绶条和一枚铁十字勋章。

    “您从未遇见过这几个人中的任何人吗?”

    “根据我的记忆,一次也没有遇见过。”

    “在轰炸的时候,被炸坏的房屋都封锁了,您在房屋附近值勤,也许你们匆匆见过一面?”

   “来了一些穿军装的人,但是许多穿军装的人前来察看被轰炸的现场,具体情况我记不起来了。”

       警察回答说。

    “好,谢谢,请下一个进来。”

  警察出去之后,施季里茨忍不住向坐在他身旁的舒伦堡抱怨:

      “您的军装把他们弄得莫名其妙,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您的身上,看也不看我一眼。”

    “没关系,不会把他们弄糊涂的。”舒伦堡回复道,“不然您希望我怎么做?不穿衣服坐在这里吗?”

       施季里茨扯了扯嘴角,趁艾希曼不注意,旅队长又凑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我警告您,可别再往下想了。”

       这只骚狐狸。施季里茨满心不悦地绕着大拇指,当你命令一个人不许想起大象时谁都知道他会想什么:大象。

       于是他请求道:

    “那就提醒他们具体地点,否则他们很难回想起来,他们每天在街上站十个小时,在他们看来所有的人都长得差不多。”

    “好吧。”

       舒伦堡同意了,接着问下一个进来的警员:

      “刚才这个人您不记得吧?”

    “不,我没见过这个人。凡是我见过的人,我都能回想起来。”

  第二个警察也没有辨认出任何人。

      “万一那些士兵没有一个记起我,您会怎么做?这种情况也是会发生的。”

      “那我别无选择,只能将您移交给穆勒,但我会尽量给你争取一些时间。”

       他们一直叫到第七个人才遇见施季里茨口中那个满脸病容的年轻警察,看来此人的确是个结核病患者。

    “您见过这几个人中的某个人吗?”

       艾希曼问道。

      “没有,我认为没见过。”

      “您在克别尼克大街的封锁区内值过勤吗?”

      “啊,对,对。”

       那位警察高兴地想了起来。

      “这位先生向我出示了自己的证章,是我放他进入火灾现场的。”

      “他要求您放他过去?”

      “不……他随便让我看了看自己的证章,他是开车来的,我谁也不让通行,后来他是自己走过去的……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他又突然害怕起来。

      “如果他没有权力通过的话……我知道上头的命令————盖世太的人到处都可以通行。”

    “他有权通过。”

       舒伦堡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没有什么意外,他也不是敌人,我们都在一起工作,您记得他去那里做了什么吗?到火灾现场寻找那个产妇?关心那个不幸女人的命运?”

    “不……那个产妇夜里就送走了,而他是早晨来的。”

    “他去寻找这个不幸女人的物品?您帮过他的忙?”

    “不。”

       那警察皱了皱额头。

      “我记得他在那里帮一个女人拿过童车,小孩坐的手推车,不,我没有帮他的忙,我当时站在旁边。”

      “她旁边有几个手提箱吗?”

      “谁旁边?童车?”

      “不,那个女人。”

    “这一点我记不得了,我想,那里应该会有一些手提箱,但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那只童车,因为它散架了,这位先生把它收拾起来,拿到街对面的人行道上。”

    “为什么要拿到那里去?”

    “那里安全一些,当时消防队员都站在我们这边,他们拖着消防水龙,要是把这个童车碰坏了,孩子就没有地方睡觉了。后来那个女人把这个童车支在避弹所里,孩子就睡在上面————我看见了。”

    “谢谢。”

       舒伦堡说,“您给了我们很大帮助,现在可以走了。”

       警察走出去以后,舒伦堡对艾斯曼吩咐道:“其余的警察没事了。”

    “那里还应该有一个中年以上的人,”施季里茨说,“他也可以证实。”

    “好了,够了。”舒伦堡的神情已经完全舒展了,向他的下属耐心地劝解道:“足够了,施季里茨,我会向缪勒反映的。”

    “为什么不把那些在第一个封锁区内值勤的警察叫来呢?当时我在那里转的弯。”

   “好了,别像个委屈的孩子那样不依不饶的。”

       舒伦堡不满地皱了下眉头,随即转向朔尔茨,他是缪勒的秘书,被派来负责监督此次审讯。

       “朔尔茨,他们已准确地向您证实了一切,对吗?”

    “是的,旅队长,赫尔维格已经向我们证实过,那天是他分派的值勤人员,而且他也同街上的交通警察联系过,另外我已将此次采证的全部过程记录了下来,过后会向总队长汇报。”

    “谢谢您。”

       舒伦堡长舒一口气,接着向他们吩咐:

      “你们都可以走啦。”

       朔尔茨和艾希曼向门口走去,施季里茨跟在他们后面。

    “施季里茨,我还想再担搁您一分钟。”

       然而舒伦堡叫住了他,等到艾希曼和朔尔茨都走出去以后,他走到桌子跟前落座,朝施季里茨一摊手。

      “请坐。”

       施季里茨再次在自己的小沙发椅上坐下来,抬头问了一句:

      “还有关于那个女报务员的消息吗?”

      “还没有,缪勒没有告诉我接下来的信息————您这是在关心她?”

      “我更关心我的清白,您曾说过她会被叫来与我对峙。”

      “够了,施季里茨,别再装模作样了。”

       舒伦堡冷笑起来。


      “缪勒那边已经应付过去了,现在该我们两个谈谈真相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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